时间：秋天

地点：街中，某市民家中

人物：子虚，高中毕业生，伪装成老年算卦先生

小姑娘子虚同学，城里临时保姆

丈夫，某单位副职

妻子，某单位职员

算卦者，男，四十多岁

（幕启，街中大树下，竖一长方形卦牌，上书子虚神算，子虚坐着红光满面，长鬓飘飘，手持羽毛扇，神态自若。

小姑娘：（来到）先生，算一卦多少钱？

子虚：大褂一百元，小褂五十元。

小姑娘：不都是算卦吗，还有大小之分？

子虚：我看你印堂灰暗，一嘴角惨淡，脸有春光，缺不敢泛滥。刚开张遇到小姑娘，大小卦都减半。

小姑娘：啊！遇到老太婆，就多收一半？你说我算啥事，见色定行情，心中有鬼，算卦不灵。

子虚：嗬！给我出了个大卦题，小小的年龄。

小姑娘：神算吗，就应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算对了分文不少；算错了，本姑娘这几天心烦气恼，手痒痒，把你撕成面条。

子虚：你不求官，不求财，婚姻吗，把你光腚娃娃仍在山外，自个穿着衣服，灰头土脸跑出来。

小姑娘：你的胡子和我家的小山羊差不多，只是没有你长得嘚瑟。

子虚：你给人家当保姆，工资很低，女主妇很刻薄，男主人色眯眯，你想辞职，合同没到期。鸭子掉进屎窖里，惹了一身臭气，又飞不出去。

小姑娘：看来你不白吹大气，蒙上一点，我还有啥秘密？

子虚：你家很富裕，高考落榜，又和父亲赌了气，跑到城里打工，却误入桃花区。

小姑娘：算对了，可我该怎么办？

子虚：很简单，此处不养娘，自由养娘处，条条大路通洞房。

小姑娘：信口开河，我没有对象，啥洞房，啥娘娘的。

子虚：未婚先当娘，如今很时尚，你要照葫芦画瓢，你娘不打瘸你这不知脸红的白眼狼。你的主顾算卦吗？

小姑娘：算，一点四季都算。有一天他们买股票回来，我做饭不小心打碎了碟子，他们把我臭骂一顿，所是不祥之兆，股票要下跌。

子虚：我帮你出口恶气。

小姑娘：你是谁，凭啥帮我？

子虚：我是谁，你是谁，跟我合作都知道谁是谁。

小姑娘：啥合作？

子虚：（跟姑娘耳语）要全面、详细。我好帮你。（提卦牌走了。

小姑娘：我随时和你联系。（挥手）山羊胡子，再见。

子虚：（第二天提卦牌来到）朋友们，看我今天咋演戏。

小姑娘：（递过条）都在上面，他们一会儿就到。

子虚：（看纸条后收起）嗯，小丫头，很细心，有长进。

妻子：（边走边对夫说）又到了收获季节，算一卦，看看你年底能不能当老大。

丈夫：拉倒吧，左一卦，右一卦，去年卦，今年卦。年年卦多少银子都白搭，都说我能当老大，结果呢？外甥戴孝帽，没救（舅）啦。

妻子：这几天来了神算，都说很灵验。找他算一卦，那不外婆生儿子，有救（舅）啦，（到了子虚跟前。

子虚：如果我算得不错，二位一定是来测仕途的。

妻子：啊！（和夫交换眼神）你咋知道的？

子虚：嘿嘿！我是谁，干啥行当，二两棉花访（纺）一访（纺）天眼不开能穿透人的心脑。（指牌）敢立这样的招牌，敢在这里龙飞舞亮神相。

丈夫：嗯……子虚神算，不虚吗，真神？！

子虚：神算吗，不敢当，就是伏翼文王再世也不敢说十卦十灵，我吗万变不离其宗，包你实现美梦。

妻子：那请先生给我们算一卦。

子虚：今天不行了，我以算完两卦，从不算第三卦。

妻子：给我们算一卦吧，我们可是慕名而来的。

子虚：不算不算，幕冥之地，鬼扎寨，不安全。

妻子：那到我家坐坐吧，很近的。

子虚：坐坐可以，卦十不算了。（三人到屋坐下。

丈夫：先生弄不懂，算得越多，不是越挣钱吗？

子虚：哼！钱，在有的人眼中就是命，为了赚钱顾头不顾腚。我视金钱如粪土，富贵于我似轻风。

丈夫：为啥不算第三卦呢？

子虚：这是祖上定的戒律，也是我立于不败之地的根基。

丈夫：（递烟）先生请吸烟。

子虚：（挡开）烟者，伤肺也，酒者乱情也。搞预测学的，对烟，酒、色，从来都视而不见，退避三舍。

妻子：先生求您啦，给我们算一卦吧，我们多给钱。

子虚：你们以陷入金钱的泥坑，拔不出腿来，可怜、悲哀。

妻子：可……可……可我们耗子尾巴长疖子，就这点脓水，先生行行好吧！（泪汪汪的样子。

子虚：唉！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破回例给你们测一卦。

丈夫：先生，一定知道我们算什么？

子虚：（闭眼掐指，沉思）你呀，管十几个人，上面被二个人卡压，你心不甘，总想当老大。

妻子：对，太对了，算得太准啦。可算遇到灵仙啦。这次钱可不白搭。

丈夫：先生，那我啥时能扶正？

子虚：其实，你早该扶正了，你的文凭、水平，酒瓶都没病。只是命中有克，一到上窜下跳的时刻，就冲出一条恶狗，叼走你的香饽饽。

丈夫：是这样的，那我还有机会吗？

子虚：有，不过吗，你测的是人生的大卦。

丈夫：好，你开个价。

子虚：你和我做买卖呢？心不诚，卦不灵，提钱我头疼，得，不算了。（提卦牌欲走。

丈夫：我听说了，大卦一百小卦五十，祥卦二百元。

子虚：我是为了钱吗？我是来拯救你迷失的心灵，懂吗？你们太爱财了，这是你没扶正的心病，请问夫人贵庚？

妻子：归东？我只听过有归西一说。归东是上天堂？

丈夫：上天堂，不怕下地狱。问你多大年龄。

妻子：噢！这回事，我今年四十七。

子虚：你四十七，老公五十三。

妻子：神了！连老头子的年龄都算出来啦。

子虚：四十七，丁末年生人，水命；五十三辛丑年生人，土命。从五行上讲，你俩命相克，土克水，这个知道吧。

妻子:啊！老头克我，我咋这么命苦。

子虚：丈夫克妻子，妻子不是多病，就是换夫，但不影响丈夫的仕途。

妻子：我身体棒棒的，吃喝杠杠的，从没想过换锅灶。生活又是这么浪浪的。

子虚：（点着丈夫）你是壁上土，（点着妻子）你是天河水，弱土克不了强水；天河水对壁上土经常反克，这是你没扶正又一症结。

妻子：都怪我，咋是天河水，要是沟帮子水，臭坑子水，不反克，老公早就随心所欲，上一步阶梯。

丈夫：那我们咋办？

子虚：这不归测卦。

丈夫：我懂，是解卦，再加二百元。

子虚：你叫啥名字？

丈夫：我叫周枫，老婆叫苟梅。

子虚：嘿呀呀！你俩这样的名字，搭配在一块，别说当大王，就是小王、小二都有血光之患，牢狱之灾。

丈夫：为什么？

子虚：周枫，四周都是树林，无边无际的木来克土，一个人的战争打得很艰苦；老伴有到处寻梅，找木克夫，老公哪有出头之日，咋能作威作福。

妻子：我的名字也克夫？

子虚：他是土命，名字带木，一，自克也，夫人名字带木，二克也，天河水命，三，反克也，群狼围住羊，羊能保住命，都是祖上烧高香。

丈夫：以前，我总觉得枫梅相伴，二木同林欢歌，没想到遭遇这么多妖魔，把我生吞活剥。

妻子：骗谁呢，胡诌八扯，你跑外面寻刺激，找小花野果，我怕你当不上老大，才没捅破，这些年让你神出鬼没。

丈夫：老醋坛子，瞎扒扯啥。先生，有解决的办法吗？

子虚：（摇扇子）办法吗……

丈夫：好，我再加二百元。

子虚：又扯到钱上啦，打乱我的卦路，你们都得改名。

妻子：行，只要老公大哥大，改姓都不麻爪。子虚：你狠敞亮，老公当上大王，心不惊慌。

妻子：这事我内行，早有心理准备，在他身边收买几双眼睛，网罗几个虾兵蟹将，布下一个雷霆网。

子虚：夫人头发长，醋意更深广。改两人的名，字变音不变，夫人还叫苟煤，煤炭的煤；老公还叫周烽，烽火的烽。

丈夫：啥意思，烽和煤都是火字旁，你们以前是多木克土，现在是多火生一土，众星捧月，当上老大多舒服。

妻子：不就两把火吗？

子虚：周烽，四周都是烽火；苟（寻）煤，到处找煤，烧起未来是多大的火光，吃醋很擅长，这事不会联想。

妻子：太好了，太妙了，到处都是煤，都是火，火烧官运到，老头子，擦擦屁股，直直腰，等着第一把交椅来拥抱。

丈夫：啥时候能兑现目标？

子虚：明年清明节前后。

丈夫：没啥这个节气，鬼节还能有生机？

子虚：清明节，家家上坟烧纸，漫天遍野都是火，自然力量关怀。天助人成，天弃人败，逆天而行，自去断头台。

妻子：众人烧纸火焰高，官借火势往上飘。

子虚：夫人灵感上轨道，老公心中不鼓包，九年副职画句号。

丈夫：这事都算出来啦！

子虚：明年整好十年，十年一转运，好运到，不要唱高调。

丈夫：谢大师点播，我一定低眉顺眼，低三下四，滴水不漏，改头换面。

妻子：大师，再给我儿子算一卦，他没考上重点高中，差啥？

子虚：（沉思）嗯，咱儿子……不，你儿子命挺好，它不仅能考上重点高中，而且能上重点大学，可惜的是出生时被黑煞神冲了。

妻子：谁是黑煞神，再来一卦。

子虚：（笑了）我以破戒了，不算了。（提卦牌走了。

丈夫：大师，钱、钱、钱。（追上把钱塞到虚口袋里。

子虚：（到门外，迎面碰到小姑娘）你回来啦？

小姑娘：（拎菜袋）山羊胡子，咋样？

子虚：猴子不爬竿，多敲几遍锣。

小姑娘：明天他们还算不。

子虚：我以布下诱饵，岂能不上钩，注意他们出没。（走了。

小姑娘：朋友们，等着吧，明天的戏更诱惑。

2022年9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