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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选女配
庆历四年夏。
京都,户部尚书府。
六月的天气就跟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明明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不过须臾,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天空就像是被一层幕布遮盖住了,黯淡无光,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来气。
闪电阵阵,由远及近,一记响雷突然在头顶炸裂开来。
紧接着一阵瓢泼大雨就从天上倾泻而来,青石板地面瞬间就激起了一层水花。
白桃提着乌木八宝食盒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小姐平日里胆小,最怕打雷下雨了,她得赶紧回去陪着。
快步穿过雕花拱门,她急急往西侧的梧桐苑里跑去,等到了廊下,她跺了跺脚,把身上的水渍甩了甩,这才推门进去。
“白桃姐姐,你回来了。”
另一个圆脸丫鬟紫苏立马迎上来,一脸关切问道。
“嗯,小姐醒了没?”白桃放下食盒,又轻手轻脚往屋里走了几步,见帷幔下的人儿呼吸平稳,这才小心翼翼退了出来。
“小姐自昨日从阁楼的楼梯上摔下来,就一直昏睡不醒。”紫苏摇了摇头,顶着一对黑眼圈愤愤道。
语气里尽是担忧。
昨天回来后,她就去找人请大夫,可是那些个人全都支支吾吾推三阻四的,她怕小姐出事,就又去找夫人,可夫人院里的人说她心疾犯了,受不得刺激,将她打发了。
她又去找老爷,可院里的小厮说老爷外出办事还未归,她就只能回来守着了。
白桃环顾一圈,见窗户都已经关好了,香炉里也点了安神香,拍了拍她肩膀,吩咐道:“你昨夜守了一夜,先下去歇会儿吧,我来陪着小姐。”
小姐从阁楼的楼梯上摔了下来,当时是跟二小姐在一起,这么大的事,夫人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一个两个的装聋作哑,怕是故意为之。
“外面食盒里有你爱吃的绿豆糕,吃了再去歇息吧!”
小丫头看了帐子里一眼,双手叉腰,红着眼圈气呼呼道:“白桃姐姐,要是小姐今日还不醒,明天我就是闯也要去把大夫给请来。”
说着她的眼泪就跟断线珠子似的,一颗一颗从面上砸下来。
“白桃。”
一阵轻柔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两个小丫头一喜,忙往里面跑去。
“小姐,你醒了?”
帷幔被拉开,夏桑榆拥被靠坐在床头,一头柔软黑发懒懒洒在肩头,肤如凝脂,眉若远山,水润杏眸弯成了月牙儿状,一身白衣衬得她越发清新袅娜,犹如春日枝头初绽的娇蕾。
“嗯。”
两个丫头喜极而泣,一把扑了过去,夏桑榆被她俩撞了个满怀。
“哎呀。”
“小姐,你怎么了?”
“我本来没事的,被你们这么一撞都快被撞晕了。”夏桑榆笑着摆了摆手,一脸揶揄道。
白桃刚才也是太激动了,听她这么一说,忙把紫苏给拉过来。
紫苏的泪水哗哗往下流,“呜呜,小姐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
“呜呜,都是奴婢没用,没能帮小姐把大夫请来。”小丫头哭的一抽一抽的。
紫苏这个实心眼儿还在为自己没把大夫请过来而耿耿于怀。
夏桑榆在这个空档却是已经理清了思路。
她不过就是娱乐圈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透明,毕业好几年,投了不少简历,都石沉大海。
最后为了获得出演机会,她更是长期驻扎在横店影视城。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古装戏,某配角突发阑尾炎,她临时捡漏。
虽然是个小配角,可是大小也是个机会,她也不嫌弃。
屁颠屁颠就去了。
面试的时候,连导演也说她是天选女配,因为她的名字跟书中女配角的名字居然是一字不差。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在戏里大展拳脚,等着用演技征服观众。
没想到睡了一觉,起来后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穿书了,成了那本书里名副其实的炮灰女配。
啧,这缘分…实在是太深了。
书中女主就是夏桑榆同父异母的妹妹夏雨柔,她把姐姐当做垫脚石,最后一跃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对,没错,夏桑榆就是那个可怜的炮灰,一辈子眼瞎心盲,受人蒙蔽,为她人做嫁衣。
当初看剧本,她作为局外人自然能够看清白莲花妹妹和恶毒继母的阴谋诡计,可是因为她们母女俩的演技太好,道行太深,就原主这个从小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性子自然看不出来。
所以最后才会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至于原主那个可怜人儿,估计被夏雨柔从阁楼上推下来,就一命呜呼了。
然后她就来了。
既然占用了原主的身体,那她自然要为原主讨回公道,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仅原主被继母王宝儿骗了,连她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她的蛇蝎心肠,既然她决定要跟那对白莲花母女斗智斗勇,自然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两个丫头,省得她们傻傻的,错把蛇蝎当成好人。
夏桑榆眸子里氤氲着一层寒霜,哼道:“府里后院的事都是夫人做主,我从昨天摔下阁楼到现在一直无人问津,没有她的授意,谁敢这么做?”
白桃到底年岁大一些,听了小姐这话,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小姐的意思是这是夫人的意思?”
紫苏在一旁傻傻问道:“可是夫人平时总是好吃好喝的往这里送,对小姐也挺好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她以往对我好也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我再好能有她的亲生女儿好,不过是没有碰到需要取舍的时候。”夏桑榆冷冷道。
“通过这次的事儿,我想通了很多事,发现夫人平时对我好也不是真心实意的,以后你们跟在我身边,一定要打起精神,除了我们主仆三人,其他任何人的话都不要轻易相信。”
俩丫头对视一眼,都点头应下了。
紫苏虽然不太明白,小姐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可是她相信小姐,小姐说的都是对的。
至于继母王氏,若不是念着她还有点利用价值,恐怕她的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
又怎么会允许她能安然无恙长这么大。
原主的外祖叶家曾经是江南富甲一方的豪绅,她的外祖父祖母只有她娘叶臻这一个女儿。
当初他们二老之所以愿意把唯一的女儿许配给还是白身的夏文翰,就是看中了他的才能。
后来他也的确是不负众望,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白面书生一跃成为了当朝的户部尚书,深受皇帝器重。
当然了,他能有这么大的造化,除了本人有点能力外,还离不开他找的两个女人。
第一个女人叶臻虽然出身不高,可是架不住人家家里有钱。
不管是哪个时代,只要手里有钱,基本就错不了。
尤其是混官场,更是处处需要用钱打点。
第2章 渣爹是妥妥的凤凰男
至于第二个女人王宝儿,她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其背景也是不容小觑。
她的母亲是当今陛下的姑姑平阳长公主,父亲王锦州是卫国公府的侯爷。
当年先祖皇帝打江山,王锦州的父亲可是跟着立下了汗马功劳,不仅封了异姓侯,赐了宅子,而且还承诺这侯府爵位世袭罔替。
算是格外的恩典了。
平阳长公主到底是出身皇家,对于权力有着敏锐嗅觉和无限追逐之意。
她慧眼识珠,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识到了夏文翰的才能,便觉得他日后肯定可以在朝堂大有作为。
所以为了拉拢这么一位青年才俊,就把自己的女儿王宝儿嫁给了他。
夏文翰就是因为傍上了她这么个名门贵女,跟皇帝沾了点亲戚关系,短短数年时间才能从一个五品小官一跃成为正二品的户部尚书。
不得不说,她这个渣爹的人品不怎么样,找女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一个是他的钱袋子,一个是他的青云梯。
像他这样的,放在现代那不就是妥妥的凤凰男。
要知道人一生只有三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其一是你的出生,其二是科考,其三就是婚姻。
他倒是很善于把控机会,难怪如今成了皇帝面前的大红人。
人家穿书都有金手指,夏桑榆刚才试了试,她好像除了这身皮囊不错,啥外挂都没有。
如今为了能在这豺狼虎豹窝里生存下来,她就只能装傻充愣跟人拼演技了。
消化完了这些,她刚准备躺下好好歇歇,紫苏就进来说是夫人领着御医过来了。
夏桑榆只觉得这人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昨天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真要等她请御医过来救命,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一时半会儿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夏桑榆把鞋子脱了,又往脸上抹了点粉,让脸色看起来比较虚弱,准备好一切就立刻躺了下来。
白桃站在院子门口,见一身着华服,满头朱翠的年轻妇人领着浩浩荡荡一群人过来,她还没开口,那人就先发难,瞪着她咬牙切齿道:“大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们的皮。”
白桃连连低头认错,默默在后面跟着。
见那些个婢女手里托盘上端的都是些大补的东西,有肉桂、人参还有鹿茸、阿胶。
白桃在心里想到:小姐说得对,夫人确实居心不良。
大夫曾经说过小姐身子虚的很,不能食用那些大补之物,不然很容易虚不受补,让身子变得更差,只能循序渐进。
刚进屋,王宝儿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的儿,娘来晚了。”然后就扑到了床榻上,哭的悲痛欲绝。
夏桑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了。
奥斯卡影后的演技也不过如此。
难怪原主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这演技一般人确实招架不住。
怕王宝儿把鼻涕眼泪擦到自己被套上,夏桑榆只得假装咳嗽了一声,然后幽幽转醒,声音嘶哑:“娘。”
王宝儿抬起头来,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立刻破涕为笑道:“榆儿,你总算醒了,可吓死为娘了。”
“我没事。”
“胡说,这小脸儿惨白惨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哪能没事?快让宫里的御医给你看看。”
说着她就让出了眼前的位置,让御医过来给她把脉。
夏桑榆乖乖躺下,然后把手伸出来放在脉枕上。
片刻后,那个御医这才捏着胡须一本正经道:“小姐这是惊吓过度,其它的暂无大碍。”
听说她没事,王宝儿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死丫头命真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毫发无损。
但是面上仍是笑盈盈的,嘱咐让白桃跟着御医去开方子。
她拉着夏桑榆的手又说道:“这次的事儿虽说柔儿不是故意的,可是娘已经罚了她,你作为姐姐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了。”
“娘,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是我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下来,跟妹妹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也没什么事。”
“真要是因为这件事让妹妹受了罚,那就是我的罪过了。”夏桑榆揉着胸口,一脸痛心疾首道。
两个人彼此昧着良心,虚与委蛇了一会儿,见夏桑榆精神不济,王宝儿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走了。
人一走,夏桑榆就松了一口气,然后翘着二郎腿葛优躺。
白桃进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姐,你说的不错,夫人确实没安好心。”
“是啊,我也是如今才看出来,以后你们在外人面前都放机灵点。”
紫苏在一旁给她认真剥莲子,听了这话也是连连点头。
夏桑榆从床上起来,又换了个姿势,一手抓起果盘里的莲子往嘴里塞,一边看着桌子上的好东西,两眼放光:“虽说我用不上,可是这么好的东西应该能换不少钱,白桃你明天拿去外面看看?”
她们俩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样,一脸诧异。
白桃支吾道:“小姐,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干嘛好端端的要去典当东西?”
被人知道了怪丢人的。
夏桑榆怕暴露出自己的财迷属性,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废物利用嘛。”
“对了,我有事交给你们。”
紫苏长的可可爱爱,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着特别憨傻,别人对她都没什么戒心,最容易打探消息了。
她朝着一旁低头认真剥莲子的人招了招手,然后低头跟她说了几句话。
小丫头高兴得跟朵花儿似的,露出了白花花的牙床子,然后就颠颠跑出去了。
小姐终于给她派活儿了,她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白桃问道:“小姐,她怎么了?”
“没事,就是安排了点事给她做,她高兴。”
这些年王氏一直以她的身子不好需要静养,把她一个人丢在梧桐苑,虽然吃穿用度不曾苛待,可是也变相将她的性子养的柔弱可欺,特别容易相信人。
“那我呢?”
“放心,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记得原主的娘给她留下一个奶嬷嬷,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走了。
叶家留下的产业具体是什么情况,也只有她最清楚了。
“白桃,你悄悄派人去常嬷嬷老家看看。”
第二天,白桃把王氏给她们小姐送的那些人参燕窝拿去典当,结果人家掌柜说这些都是赝品,可把她气坏了。
第3章 你日后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夏桑榆看着这些东西,倒没有白桃那么气愤。
王氏本来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面上对她关怀备至,实际上是另有目的。
书中的夏桑榆就是在一次宴会中,被夏雨柔设计掉到了水里,快要淹死的时候,被王博庆赶到英雄救美。
原主心思单纯又没见过多少男子,另外他又善于花言巧语,加上王宝儿在一旁卖力拉皮条,原主就对王博庆死心塌地,非卿不嫁。
新婚夜,她傻乎乎的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掏给他,结果等待她的却是冰冷的刀刃。
夏雨柔本来只是一个端王妃,后来能成为皇后,最大的助力就是来自她的这位好姐姐。
端王能把太子嘎了,自己成为皇帝,除了他本身心狠手辣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得到了叶家的巨额财富。
她的渣爹夏文翰也因为在帮助端王成为皇帝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也一跃成为当朝新贵。
他们一家人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吃香的喝辣的,只是可怜了夏桑榆,沦为了他们步步高升的垫脚石不说,还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
一屋子人都是狼心狗肺的,所以她也没必要跟他们客气,当初他们加注到原主身上的,她都会一一讨回来。
不是要演戏?那她就陪着他们演,看谁厉害?
紫苏按照小姐教的法子,果然很快就打入了府里那群老妈子的内部里,带着点心跟瓜子,加上小丫头看着呆笨没心机,那些人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能掀起什么风浪。
而且为了在她面前摆谱,证明她们资历出众,所以紫苏问什么,那些老妈子全都抢着跟她说。
打探完了消息,她就高高兴兴跑回来了。
“小姐,我都打听清楚了。”
夏桑榆正靠在床边的矮榻上望着外面发呆,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就见紫苏像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嘴角还沾着一粒瓜子壳,眼睛亮晶晶的。
“嗯,不着急,先喝杯水再说。”
小丫头咕噜咕噜就喝完了,然后就跟竹筒倒豆子一般,绘声绘色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给她听。
夏桑榆一手摩挲着下巴,想了想:“这么说常嬷嬷是在我母亲有孕的时候才走的?还是在孕后期走的?”
这就着实可疑。
“嗯嗯,厨房里的刘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她是这么说的。”
虽然当初剧本里没说,可是以她看过无数宫斗剧的心得,她娘后来难产而亡应该不是巧合。
只不过事情隔了这么久,而且府里后院的事又是被王氏一手遮天,如今她若是想要调查其中内情,恐怕还需要先找到常嬷嬷。
……
翡翠阁,夏雨柔正在屋子里发脾气,地上一片狼藉,丫鬟们都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王宝儿进来后,一看这满地碎屑,就知道是她的小心肝儿不高兴了,她的贴身婢女春兰朝着周围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家半点不带迟疑的,立刻就一窝蜂闪出去了。
“怎么了?谁惹了我的宝贝生气了?”
“娘,还不是夏桑榆那个贱人,你就不应该让她活这么久。”
夏雨柔小的时候,面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还勉强能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后来随着年龄长大了,她发现夏桑榆不管是气质还是颜值都很出众。
这让她有了危机感。
她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娇娇女,怎么能允许这个孤女超过自己。
出于嫉恨心理,她现在连装也不想装了,每次看到她恨不得把她身上瞪出几个洞来。
再说了端王赵景康是她的,上次他来府里找父亲商议事情,夏桑榆却故意跑来跟他偶遇。
肯定是想跟自己抢他。
她怎么能允许。
昨天见她在阁楼上搔首弄姿,她气不过就上去找她理论,气急之下就把她给推下阁楼了。
原本想着她死了最好,省得在她面前碍人眼。
可是今天婢女过来告诉她,她除了受了点惊吓,其它的都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而且她娘不仅给她请了宫里的御医,还送了不少补身子的好东西。
她这个炮仗性子哪里受的了,顿时就火冒三丈,把房里的东西摔得稀巴烂。
王宝儿觉得女儿从小被她保护得太好,所以脑子就过于简单,如今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柔儿,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娘,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干嘛还让她活的好好的,就应该让她死了算了。”
反正爹爹也不关心她,后院里又是她娘做主,让她悄无声息消失在这个世上,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王宝儿见女儿压根不动脑子,看问题这么肤浅,心里免不了担忧,就她这样的直肠子日后如何能够统领后宫,当好一国之母。
罢了,索幸如今还有时间,她耐着性子好好教导便是。
“娘问你,她的婚事是谁说了算?”
夏雨柔看着她娘,嘟了嘟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应该是娘和爹吧!”
“是啊,既然你知道,那还担心什么。”
“可是…反正我就是见不得她那狐媚子样。”
仗着自己长的好看,整天装出一副弱柳扶风惹人怜的模样,以为这样就能勾的男人神魂颠倒。
虽说她对康哥哥有把握,可是谁知道那个狐媚子为了上位会不会干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
王宝儿见她还没笨的无可救药,只得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接着解释:“柔儿,你如今也长大了,有些事娘也就不瞒你了。”
“陛下如今虽说器重你爹,可是圣上心思难测,再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朝局更是变幻莫测,要想我们家族能够在皇城中繁荣永胜,光靠这些是不够的。”
“你弟弟如今还小,暂时指望不上,所以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若是女儿日后登上了那个至尊之位,那她弟弟的仕途也能更顺畅些。
当初她的母亲长公主就是看准了卫国公府无人能撑起门楣,为了让其不至于快速颓败,也是用她的婚事作了筏子。
即便难以恢复到以往的繁荣昌盛,可是至少能够维持表面上的荣光。
不至于让他们在别人面前低人一等。
夏雨柔这才明白了过来,愣愣抬起头,“娘的意思是……日后康哥哥要问鼎那个位置?”
也只有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她作为端王的女人,才有资格和能力帮扶娘家。
“不错,等今年中秋举国欢庆,你外祖母就会跟陛下提,把你赐给端王做正妃,他有凌云之志,且胸有沟壑,是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才,再加上有你爹爹的辅佐,日后必定能有所作为,等他登上了那个位置,你自然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现在又何必为了一时之气去跟那个丫头争一时长短,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陛下虽然已经册立了太子,可是最近几年他们父子俩经常因为政见不和而在朝堂上闹的不愉快,彼此之间的关系也不似以往亲密。
端王作为后起之秀,这几年因为差事办的好,风头渐盛,甚至有超过太子之嫌。
再加上他的生母宸妃如今在后宫颇得陛下宠爱,所以连带着朝中的风向也跟着变了。
就陛下这身体情况,再活个十年八年绝对没问题,在这期间,变数大着呢,一切皆有可能。
“娘,你对我真好。”想到自己日后能登上高位,让夏桑榆匍匐在地上跪拜自己,夏雨柔心里特别痛快,一改刚才的暴躁,乖顺依偎在她的怀里。
“至于夏桑榆,留她到现在,为娘自有用处,你犯不着跟她生气。”
“再过半月就是你外祖母的六十大寿,她最疼你了,你可想好送什么寿礼给她老人家?”
王宝儿摸着女儿的脑袋问道。
“娘,你放心好了,外祖母的寿礼我早就备好了。”
第4章 给自己找个夫君啊
怎么处理夏桑榆,其实王宝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至于为什么没有跟女儿说明,主要是这次的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就不告诉她了。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春兰拿着一套上好的头面,再三确认:“夫人,真要把这套头面送到梧桐苑去?”
王宝儿随手拿起其中一只坠着紫珠的蝴蝶步摇笑道:“怎么如今,你也跟柔儿一样只顾着看眼前的利益了?”
春兰一脸懵逼:“奴婢不懂?”
大小姐不过就是一个孤女,身后无人,加上老爷对她也不是特别关心,她的所有一切还不是夫人说了算。
根本没有必要把她捧着。
“老爷说过,叶家当年是江南首富,富可敌国,可是叶臻带过来的嫁妆不足其中的十分之一。”王宝儿轻轻拨弄着她新染的指甲。
后来在叶臻弥留之际,她临终托孤,虽说拿了不少铺子、田地还有盐庄的地契出来,可是老爷说过,这不过是沧海一粟。
她手里的钱财远不止这些,肯定是留了后手的。
剩下的那些她肯定是都留给了她女儿。
要不然这些年王宝儿也不会费心营造出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来,只有让那个傻丫头全心全意信任自己,她才能将其手里的财富悉数骗过来。
春兰顿时明白过来,疑惑道:“夫人,您的意思是剩下的都在大小姐手里?”
王宝儿点了点头。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些年来费尽心机对她的女儿这么好,若不是为了她手里的那些钱,我难不成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再说了,连老爷那样老谋深算的人也是这样认为的,那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夫人英明,奴婢立马就去。”春兰扬起笑脸应下,忙不迭让人拿着托盘跟她一起往梧桐苑里去。
梧桐苑里,夏桑榆正拿着那厚厚一叠资料,看的兴趣盎然,时而蹙眉,时而摇头。
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丫头就把人家的消息打听得这么全乎,真不容易。
对白桃满是钦佩,啧啧道:“行啊你,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事情办的这么好。”
“小姐,你忘了,一般街上都有那种世家子弟图册,另外我又去那些人常去的酒楼打听,所以才能事半功倍。”
其实主要是小姐舍得,给了她不少钱,要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白桃见小姐看的认真,想了半天,终是忍不住问道:“小姐,好端端的,你干嘛打听这些事啊?”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打听这么多男人的消息,传出去终归不好听。
“给自己找一个夫君啊!”夏桑榆手上动作未停,随口答道。
饶是白桃性子沉稳,听了这话,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她家小姐明明以前胆子很小的,怎么现在这么胆大,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不会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把脑子给摔坏了吧!
见小丫头睁着一双布灵布灵的卡姿兰大眼睛惊恐看着自己,她解释道:“我问你,我的婚事是由谁说了算?”
“老爷和夫人。”她想都没想就直接答道。
“对啊,以夫人的心机,她肯定不会给我找一个什么好人家。”
“那还有老爷呢?”白桃小声说道。
夏桑榆讥笑道:“这些年他何曾管过我,再说了有些事若是没有他的授意,夫人敢这么做吗?”
王宝儿对原主不好,她一点不意外,她们俩又没有什么血缘亲情。
可是原主是夏文翰的女儿,且在他当年初入朝堂举步维艰的时候,她娘好歹曾经帮过他,他如今这样冷心冷情,实在是让人寒心。
“只要我一日待在这府里,我的婚事就一日要被王氏拿捏。今日我能躲过去,那明天呢?所以与其把决定权交到他们手里,还不如我自己主动出击。”
白桃立马就明白了,点头:“小姐,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打听这些人的消息,一点不放过。”
首先:盲选。
一:所有适龄世家未婚男子大概有三百人。
二:身体健康,五官端正,身高一米八以上,大概有两百人。谁让她是个颜狗,丑拒。
三:家里有通房侍妾的不要,二手货她可不敢用,膈应。剩下的就只有一百人。
四:没主见,妈宝男的不要。剩下就八十人。
五:家里有孩子的,兄弟姐妹多的不要,她可不想去给人当免费保姆。剩下五十人。
六:品行差的不要,比如有家暴倾向,或是不尊重女子,经常去烟花之地或者赌场的不要,剩下三十人。
七:没有职务或是一技之长的,专门啃老的不要,她可不喜欢那种好吃懒做的,剩下十人。
再从这十个人里面细细挑选。
其中那些是家里嫡长子的不要,这种人若是嫁过去了不仅要负责管理府里中馈,恐怕传宗接代的责任也很重。
她可是受够了同时又要伺候老的,又要养育小的,感觉真要是这样,那她真就一点自由都没有。
而且为了降低日后的生活压力,最好是找一个幼子,嫡庶无所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目前心里没有心仪之人。
她可不想用一辈子时光去跟人家心里的白月光较劲。
这样一扒拉,剩下的也就三个人。
两个家里是文臣,一个家里是武将。
其中那两个文臣跟她的渣爹的关系好像不错,这样的不能要。
不能离了豺狼又去虎窝。
也就是说目前符合她要求也就只有一个了。
啧……可真是万里挑一。
白桃见自家小姐拿着那张威远将军府的的纸张出神,小心翼翼说道:“小姐,奴婢之前听说过他们府的三公子从十二岁起就跟着父亲出征,年俞二十五还没定亲,传言说他面相丑陋,凶如恶鬼。”
“我说呢?别的人都是两页纸,他的才半张纸,敢情是一直都不在京都啊!”
她们主仆俩正在这嘀咕,紫苏就进来通禀道:“小姐,夫人身边的春兰姐姐来啦。”
夏桑榆立马从榻上起来,把鞋子一扔,就躺到床上去,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虚弱模样。
白桃立马把鞋子给放在脚踏上,然后给她掖好被子,这才出去迎接。
福身行礼到道:“春兰姐姐。”
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谦卑。
春兰点点头,很是受用。
“大小姐呢?”
白桃一边把人往屋里领,一边解释道:“我们小姐身子还没好利索,如今正在屋里躺着呢。”
进去后,她就把床上的帷幔给掀开,然后伸手轻轻推了推,“小姐,夫人身边的春兰姐姐来了。”
第5章 他那个木头疙瘩,谁能瞧得上
夏桑榆哼唧了几声,这才幽幽转醒,刚准备撑着身子坐起来,就被春兰给拦下来了,“大小姐身子不适,就不用起来了吧!”
说完她就在一旁自然而然坐下来,那副样子一点不像是婢女,倒像是主人。
果真是狗仗人势。
白桃给夏桑榆身后支了个靠枕,然后让她靠在床头。
夏桑榆招了招手,柔柔笑道:“去把前几日我们刚做好的玫瑰清露给姐姐上一盏过来。”
紫苏站在后面撇了撇嘴,心里很不情愿,这可是她们按照小姐说的方法做的,当初光是挑选玫瑰花就花了不少功夫,更别说是收集清晨的露水。
她们自己都还舍不得喝,现下却要拿给她喝。
白桃知道这个丫头护食,忙把她给拉下去了。
“姐姐走这么远的路受累了,快喝点茶水解解渴。”
白桃恭恭敬敬把茶水递过去。
平日里都是春兰服侍别人,今天难得能在这里摆一下谱,她可不是使劲作。
刚喝了一口,她觉得味道还不错,又连着喝了几口,见杯盏里快见了底。
夏桑榆又朝白桃使了个眼色,让她给添满。
“夫人想着大小姐如今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成日里在家里闷着也不好,过几日就是平阳长公主的六十大寿,到时候会有很多世家小姐去参宴,夫人想着您到时候若是同去,说不定跟同龄人一起坐一坐,聊一聊,这病啊就能好全了。”
夏桑榆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就开始按耐不住了。
不过面上仍是不显,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柔柔道:“劳烦姐姐替我谢过夫人美意,到时候我一定会去。”
春兰见她乖乖巧巧毫无心机的模样很是放心,便又多说了几句:“大小姐,恕奴婢多嘴,夫人对您可是视如己出,这不让奴婢特地给您送点好东西过来,让您到时候能美美的去参加宴会。”
说完,她就招手让外面的二等丫鬟把东西拿上来。
只见托盘里是一套上好的湖蓝色珍珠头面,除了钗环、步摇、簪花,还有一顶上好的金镶玉八宝璎珞项圈。
见夏桑榆盯着这套头面,眼睛一眨不眨的,很是稀奇的样子。
春兰面上露出了一个鄙视的神情,勾了勾唇角,心想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难怪能被夫人拿捏得死死的,心里更不把她当回事了。
完成了夫人交代好的事,她也不好在这多逗留,不过临走前把杯盏里剩余的玫瑰清露喝得一滴不剩。
把人送走了,白桃跟紫苏立马就进来了,夏桑榆也从床上下来了。
白桃看着那套价值不菲的头面,满脸担忧,“小姐,夫人突然送这么好的东西过来,又让你去卫国公府参加宴会,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哼,岂止是阴谋。”
紫苏一听,立马凑了过来,撸起袖子,握着拳头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气势,凶巴巴道:“小姐,不怕,到时候我保护你。”
白桃知道她不过就是个纸老虎,把人往旁边一推,“一边去,少凑热闹。”
“白桃你对夫人娘家的侄儿王博庆熟悉吗?”夏桑榆问道。
“卫国公府如今孙子辈孩子虽然比较多,但是嫡出的公子就他这一个,按理说他肯定是世子无疑,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迟迟没有被封为世子。”
还能因为什么,估计是长公主意识到他德不配位,能力不足,撑不起偌大的卫国公府,所以想多考察考察。
“小姐,咱们要不要装病不去?”白桃看着她一脸认真道。
“傻白桃,装病也不能一劳永逸,再说了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与其这样不如主动出击。”
而且这次她也想借着去参加宴会,顺便探探她选的那个夫君是什么情况,从而好对症下药。
王氏城府深,心思毒,到时候想在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算计自己,让自己无路可退,用的法子无非就是那几样。
“白桃,你去府外找大夫开点药,至于买什么药,都写在了这张纸上,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小姐,你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难道只有王氏能给她下药,她就不能给她们下药。
……
威远将军府,将军夫人唐氏这几天为了小儿子的婚事愁的着急上火。
二少夫人戚菱带着丫鬟往主院而去,刚到门口就见夫人身旁的杜嬷嬷迎了出来,“二少夫人您快劝劝吧,夫人为了三公子的婚事,昨晚一夜未眠,今天早上更是愁得连饭都没吃。”
“嬷嬷,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戚菱进去后,发现她婆母唐氏正靠在绣榻上撑着额头唉声叹气呢。
面色如土。
“娘。”
唐氏抬起头来,见到是二儿媳妇,脸上勉强堆起一个笑容来,捂着胸口低声道:“菱儿,你来了?吃了没?”
声音恹恹的,有气无力的样子。
“儿媳已经吃了。”
戚菱从丫鬟手中接过刚刚炖好的汤递过去,“娘,这是儿媳刚刚让人炖好的山药排骨汤,健脾养胃的,您快趁热喝了吧!”
“老三的婚事一日不定下来,我这心里就火烧似的,吃什么都没胃口。”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为了不辜负儿媳的一番心意,她还是接了过去。
只不过喝了几口就喝不下了,丫鬟递了帕子给她擦嘴。
戚菱坐过去,挽着她的胳膊柔声劝道:“娘,再过几日就是平阳长公主的寿宴,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世家小姐去参加,咱们把三弟带过去,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往那一站,说不定他看到了合眼缘的就开窍了。”
将军府的男子都没有纳妾的习惯,唐氏底下只有三个儿子,老大跟老二都成了家,娶的媳妇她也很满意。
唯独老三的婚事,一直到现在没有着落。
都已经二十五的人了,要是再不娶媳妇就要成大龄剩男了。
想起这件事唐氏就觉得脑袋突突直疼,摆了摆手,叹气道:“菱儿,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前几日跟他提了娶媳妇的事儿,这小子最近索性就直接住在了军营,连家都不回。更别说是让他去那种宴会?”
况且就他那个木头疙瘩,谁能瞧得上他。
脑子里整天想的就是打打杀杀的。
“娘,您放心,这件事夫君有办法。”
“真的?”唐氏还是觉得就老三那个一根筋,一般人还真劝不动他。
戚菱眨了眨眼,示意暂时保密。
然后她招了招手,杜嬷嬷赶紧端着熬好的白粥和小菜送过来,“夫人,您快趁热吃点吧!到时候还要为三公子娶媳妇,这身子可不能垮了。”
“是啊,娘。”
唐氏一听说给老三找媳妇有希望了,心情也是跟着变好了,顿时胃口大开,忙端起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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